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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不是说的是做的

努力不是说的是做的

大概是心理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的原因,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熟,连手机其实已经响了四次都没听见。

但是第五通电话,大概是在上午10点左右,我接到了。

“喂……?”

我很不情愿地睁开仍发困的眼睛,终于摸索到了掉在地板上的手机。

“今天可是星期二,没有台风也没有地震更没有禽流感,学习绝对不会放假,你就这样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亏我好心想提醒你……”

电话那头,伊坂用一副超级不爽的口气说道。

“咦?哇……睡过头了!”

我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一看闹钟,都10点12了。

“美莎一定不会放过你,所以做好死的觉悟吧!”

“咦?!!”

我倒吸一口冷气,从床上跳了起来。对了,班长会杀了我的!怎么办,要写遗书吗?不对,我想活下去啊!

“这是第一个坏消息。”

大概是料到我的想法了吧,伊坂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诶?还有第二个吗?!”

“第二个……你若是在30分钟内赶不到事务所……你就等着被炒吧!!”

“这算什么啊?!”这是在叫我一定要旷课吗?!

“当然是有任务要交给你。”

我立即愣住,然后又失望地想到,我又能做什么呢?“反正是扫地之类的杂货吧?我知道了啦,现在马上过……”

“白痴!我会因为扫地的工作浪费那么多时间打给你电话吗?!我才没那么闲嘞!”伊坂在电话那头怒吼道。我被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正在通话的界面。

“你到底要轻视自己到什么程度?”

“!”

“我应该清清楚楚地说过,你是步兵。当然有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立刻给我奔过来!”

既欣喜又恐惧。

我在伊坂挂了电话后立即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和鞋子,奔出了家门。金属制的外梯发出嗒嗒嗒的重低音。仿佛此时我内心心跳的节奏。

只有我能做的事情。

我能好好完成吗?

如此无能而懦弱的我,也能为她做些什么吗?

由于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我叫了一辆三轮车赶到了事务所。

“你那是什么表情?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走进事务所时,伊坂和龙隐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遇到什么好事了吗?”龙隐最后无奈地问。

“诶?”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的确有上扬的痕迹。是真的,我在笑什么啊?“没什么。”我吸了口气说,“话说回来,要我干什么?”

这才是重点吧!我可是足足花了7元才赶到这里诶!

伊坂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前玩着电脑,而是盘着腿坐在沙发里吃着巧克力。他满嘴都是黑黑的污迹,就像画得拙劣的蜡笔画。

“嗯,有一件你还没完成的事。”

他一边吃一边说。

我听得有些迷糊,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但是白雪已经找到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接下来的计划中不能没有她。”伊坂坚定地说,“虽然那个女人很讨人厌,但才能和人品要分开对待。”

这恐怕是你说过她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了,虽然还是在骂她。

“能做到吧?这回可没有任何帮助了,全靠你自己。”

伊坂停下嚼着巧克力的嘴,认真地看着我问。我朝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龙隐望去,龙隐只是微笑地向我点了点头,但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好。我一定会做到。”

我抿起嘴唇努力地点了点头。

ΦΧΨ

下午,我在事务所附近的拉面店里解决了午餐后,就赶到学校去了。打开教室门便看到的是全班同学惊讶的表情和数学老师因为课被打断的尴尬的眼神。

“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呢!”

一下课,旁边的同学就都凑过头来。

“去干嘛了?”

“……睡过头了。”

我一边回答,一边朝班长的座位望去,果然,她已经气呼呼地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诶——昨晚做贼去了啊!”

一旁的人说完便大笑。我努力盯着班长的眼睛不放开,这是谈话最基本的礼貌,也是真诚的表现,可是班长因愤怒而异于赤热的视线让我不得不紧张害怕,到最后我还是退缩了一下。

“上午在哪?”

班长走到了我面前,冷冷地问。

“事务所。”我重新鼓起勇气,正视班长说。

“我警告过你别和他扯上关系了。”她用不快不慢也不响亮的冷酷声音吼道。

我想这一次,班长是真的生气了吧?连拳头都消失了。

“但是我还是决定要留在事务所帮忙。”没错,一定也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你能做什么?”她立刻反问道。

“……班长,这次的事件,请你帮忙!”我无所这句一直在我心中反复回响的话语,按住快要撕裂的疼痛的心脏,盯着班长的眼眸毫不犹豫地说道。

没错现在没空管我自己的事情,我要为那个独自一人瑟缩害怕的女孩做些什么。

“什么?”

果不出所料,班长露出一脸不快的表情来。但我总觉得她的眼神中有一丝动摇,“我想我有说过,这是不可能的!”

抛下一句恶狠狠的话,班长扭头离开了教室。

我送了一口气似的跌坐在椅子上,双腿有些发软,这还是那个事件一来第一次和别人对视这么久,人的视线真是恐怖。

“呐呐,你和班长在说些什么啊?”

“穆菲克,你很强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班长在气势上败下阵来!”

败下阵?我疑惑地抬起头去,周围竟然围满了学生,连其他班的都来凑热闹了,窗台被围的水泄不通。

“听说你有给班长写过情书但是被当面撕了,那是真的吗?!”

“怪不得班长会软下来!”

“小子,真有你的!

班上的男生们拍着我的背说笑着,但是我没有笑。“对了,还有情书!“我抓住一线希望,毕竟那封信是龙隐写的。班长只是草草地看了几行就撕掉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听我说了是D的委托,以为是伊坂写的才恼怒的。

“学校的垃圾总站在哪里?

我扯住一个男生的衣领着急地问。

“诶……”这个男生对于我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那个……在体育馆后面。”

“谢了!”

我当然也立即离开了教室。

ΦΧΨ

学校的垃圾总站,是一个大约有20平米大的仓库。门口排满了橘黄色的大型垃圾桶,应该是装着等待清理的垃圾吧。

冷静地想一想,那封信被我丢掉也是在上个星期的星期五,都过了三天了,垃圾早就被运出来学校也不奇怪。在这么多垃圾中寻找被撕成碎片的纸张,简直就像在空气里寻找一个特别的氧分子一样。

“那个——”

就当我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呆在垃圾房门口时,背后突然传来稀疏的脚步声,我转过身去,有三个肌肉发达的高个男子正站在离我5米远的地方,捏着鼻子向我打招呼道。

“这里好臭啊喂。”

其中一个头发染成咖啡色的衬衫男不由地在鼻子前扇了扇。

“有什么事吗?”

我打量着三个高个男,总觉得有点眼熟。其中一个头发短地出奇,跟光头没什么差别,我的记忆在这时瞬间回到三天前的体育馆里。

“啊,你们是武术部的……”

“没错!我们三个是武术部男子队的!”

“刚才您在教室里的英勇表现,我们都亲眼目睹了!”

“诶?”英勇表现?

“没错,能够站出来与队长正面交锋而且打成平手……我们都很感动!”

“请允许我们称您为大哥!”

“诶?!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感觉事情变得很危险,这话要是被班长听到,不光是你们,我也会死得很惨诶~

“大哥!!!”

三个人一起鞠躬道。

我不禁后退了一步,紧张地朝四周张望,在发现没有任何人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听我说,我只是在拜托班长帮忙一件事情,并没有和她打架啦!”

说得这么清楚,你们应该能理解了吧?

“才没这回事!”

光头男抬起头立即否定道。

“我们三个都是隔壁班的,当时的事情,我们用眼珠看得一清二楚!”

眼珠是什么?是眼睛吧?

“没错!虽然没用身体打架,大哥用了更厉害的眼神战术!”衬衫男接着说。

“那是……!”

“上次大哥送情书的时候也是,我们都觉得大哥非常英勇!即使知道队长已经拒绝了1003个人了,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告白了!”

1003人?!我怎么会知道~还有我没去告白啦!

“如果大哥和队长打起来,或许能赢也说不定!”

“说道对!大哥!请参加武术部吧!”

“哈?等一下,我是……”

“我们知道的,大哥会来垃圾站,一定是因为这个吧?”

光头男从衣袋里挖出一封用胶带补修过的皱巴巴的粉色信封。

“啊!”我接过信惊讶地拆开,被班长撕破的信纸也有修补过,但补得非常烂,基本上读不了,或许补之前还能看看。“是你们帮我捡回来的吗?”我很惊讶龙隐竟然是用电脑打的,一般信都是手写才对啊。

“因为大哥说了句‘对了,还有情书!’我们才急急忙忙奔出来的!”

“你们看了里面的内容了吗?”

我着急地抬头问。

“不不,怎么可能,我们绝对不会做偷看这种事!什么找猫咪啊的都不知道!”

看来有仔细看过呢,我盯着这三个笨蛋眯起眼睛。

“只不过是封很奇怪的情书呢!是最新流行的风格吗?开头竟然写‘原谅我’……”光头男嘀咕着,另一个穿着黑色T恤便打了他脑袋一下:“笨蛋!你在说什么呀!”

“原谅……?”

龙隐想……要班长原谅?

“啊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光头男立即向我投来紧张的目光。

“你们看了也没什么关系。那封信本来就不是我写的。”

看着这群滑稽的家伙,我只好叹了口气说,“可以了,谢谢你们帮我把信捡回来。”

“没什么啦,我们只是好奇会是怎么样的一封情书才去捡来偷看的……好痛!”

光头男又被赏了一腿。

“那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再写一封吗?”

衬衫男用直白的目光看着我问。

这怎么可能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疲惫地用手托起前额。

“但是既然信已经读不了了,剩下的方法就只有一个了——”

——由我去说服班长。

“哦哦!那个方法是什么啊?大哥!”

“班长,现在在武术部吗?”

ΦΧΨ

“是的!队长心情一不好就会跑去练拳击。”

光头男走在我前面转过头来回答道,“一个人。”然后他咽了咽口水,“真的要现在去吗?队长生气的时候可是超级恐怖的……”

“嗯。”我点了点头。

虽然我也知道很恐怖,但直觉告诉我,错过了现在这个时机,就永远拜托不了班长了。所以我,就算真的会被揍也要去。

“到了!”

我们走到体育馆二楼的教室办公室尽头,有一个带着小窗的铁门出现在墙的转角处。

“这里面就是拳击部,队长是特别部员,随时都可以进去的。”

我站在门口便听到了碰碰的激烈的撞击声,心跳便一下子加速了。

班长正在对着沙包挥拳。

头发被扎成一条马尾束在脑后,穿着无袖的背心和黑色的运动短裤,被汗水浸湿的脸上,尖锐的眼神紧紧盯着沙包,带着红色拳套的手臂挥出快而有力的一击——沙包被打飞了出去。

很强。

难怪是特殊部员。

拥有的才能被深深地认可了呢。

“我们就在门口欣赏您的英姿了,祝大哥好运!”

三人说完立即跑到了墙角处躲了起来。

逃得可真够快,弄得我都想逃了。

“谁在外面?”

拳击室里突然传来班长质问的声音。

“咦?!”我全身在这一瞬间出现了颤抖反应,眼看班长就要走过来,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大哥……加油啊……”

三个高个男躲在墙的转角处轻声嚷嚷着。

没错,我不能逃啊!

即时这样在心里一边一边地暗示着,手心里还是渗出了汗水。

转动拳击室的门把,我推开了铁门。

“你……”班长伸手停下还在摇晃的沙包,把头转向我,满是睥睨的目光,“到这来干什么?”

“……这次的委托”我在脑子寻找着说服班长的语句,“猫的下落已经找到了,就在那个女孩父亲公司里。”

“哦?然后呢?”

仍然用一副漠不关心的脸,班长脱下一只拳套面无表情地问。

“我们的目的只是把猫从那里救出来,不会伤害任何人!所以说请你……”

班长的拳头嗖地像我的脸袭来,我很惊险地躲开,拳头咚得砸在我身后紧贴着的墙上,墙面立即出现了细细的裂痕。

“不会伤害任何人?”

班长轻藐地重复道,“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厚颜无耻的话!!”

“班长……?”

“你连我的一个拳头都躲得这么勉强,你又能保护谁呢?”

我顿时口塞,就算是外行人的我也看得出来,刚才班长根本没有全力挥拳。

“明明弱得不行,就不要多管闲事!”

盯着我铁青的脸好一会,班长才缩回手去。由于没有戴拳套,手背上被擦破了皮,缓缓地流下鲜红的血液。

“如果你没有流血的觉悟的话,最好不要轻易插手别人的事情,尤其是抱着同情的心态。”

“我才没这么想过!”

“那就最好,消失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是抱着这种半吊子的心情决定去帮她的。如果是流血的话,我早已血肉模糊了……

“她说了,请帮我!所以我才决定做我所能做的一切去帮助她!我才不是那么厉害的人,光靠同情心就能解救别人,倒不如说我才想要别人的帮助……但是!如果那里有我能做的事情的话,我会去做!况且那是只有我能做的事情!”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讲过的最发自内心的话了,在感到羞耻的同时,我更觉得无助。没错,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来救我。

“所以班长……请你帮助她吧!就算结果不尽人意,只要有人向她伸出手,那就会成为最可靠的依赖了!”

这种时候我还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真是没用地一塌糊涂。但如果不这样做,我总觉得自己会倒下去。班长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看着我这副快哭出来似的的脸,只是开始默默地脱另一只手上的拳套。

“穆菲克——!”

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龙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啊!没事吧?”

龙隐在拳击室里寻视了半天,才回头发现靠在墙边的我。

“你怎么来了?”

班长惊讶地问。

“呵呵,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了。听说你先前在教室里和菲克吵了一架,要菲克一个人来拳击部要和你单挑,就慌忙赶到这里来了。”

这都是听谁胡说的啊?

“放心吧,这么弱的家伙,我连揍一拳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你刚刚不是提起来了吗?!还有被说是你找我单挑的事情也不澄清一下吗?!

“那真是太好了。”龙隐呵呵地笑道。

好什么好?!

“喂,要我帮忙也可以。”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两眼愣愣地抬起头去。

美莎说着丢来刚脱下的拳套,我连忙伸手去接,但很逊地没接个正着,而是用“怀抱”的方式勉勉强强没掉在地上。

“是真的吗?”

“但是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不会是要我打赢你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啦!

“你给我加入武术部!”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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